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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一世流浪,饱经沧桑,在北方的黄土里藏着一座小城,可以让你难捱风霜时歇脚。如果有来世,我还要生而为人,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回到那座小城里,享受有限温存,只因为回到那里,我才可以歇息,才算结束了流浪,只因为万里山河,世上却仅有这一城,为我而悲喜。
在陕西的北部有一座小镇,隐在千沟万壑中还依然温柔恬淡,它叫做富县。
不谈它秦汉时的风骨,不谈它革命时的传奇,抛开背景,走过历史,就关注它本身,足够融化你的一切目光和向往。
或许这座小城不是最耀眼的,在今天无数的霓虹灯光中很快会被淹没,当你游荡其中,灵魂必然会为它的素雅而停靠。
富县素有“塞上小江南”的美称,千年之前,伟大的诗人杜甫在此驻足,吟下“今夜鄜州月”的绝唱,这个古称“鄜州”的小城,在千年前的月夜,倾听着一个流浪诗人全部的思念。
生在鄜州,这里的水土养育着一代代人,他们也有着这座小城特有的实诚和热情。
当你来到这里,先从茶坊进入,这里的街道安静而素朴,和北上广那种大城市不同,这里没有拥挤,没有脏乱差,也没有遮住阳光的高楼大厦,你不用有多老练的适应能力,就可以好好生活。一条主街,路两旁有最好吃的早餐店,有旧旧的杂货店,有爱笑的邻居,有捉麻雀奔跑着的小孩,有淋着小雨说情话的恋人,两旁的行道树也珊珊可爱。
再吸上一口东山公园甜甜的空气,这里没有异乡人,因为每个思念,每个期望都不会无处安放,如果还是感到心中烦恼,那就沿着公园的盘山公路走一走,和山腰上的木叶牵手,再微微轻吻一下山头滑下的溪流,会感觉身体血液也会被净化的清透。
站在彩虹大桥上看一看鄜州塔,此时,鄜州塔也一定在看你,它有一个信念,世世代代守护这里的人们。越过车水马龙,朝着沙梁街走去,沿途路人的步调从不仓皇,这让在大城市追赶公交车的人们满心向往。在你的右手边是新华书店,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有许多人低着头,左手边躺着洛河,九曲黄河在鄜州偷偷让出一条手臂,把这座幸运的小城骄傲地架在肩膀上。
来到沙梁正街上,此时需要一步三留。工会巷、向阳巷、粮贸巷,它们不比西安回民街那样金光闪闪,繁花似锦,但每一条巷子都有让你不回家的理由,每一条巷子都有它独自的风情。有秦地米皮的柔软细腻,有关中油泼辣子的大刀阔斧,有拖着长长叫卖调子的老字号小吃,有精致的异域小食。待到夜里,霓虹灯光兴奋的跳舞,站在向阳巷口,面朝鄜州塔,塔身的左上方一定挂着鄜州月,“人攀明月不可得,月行却与人相随。”往左看去,彩虹桥上霓虹浮在表面浅浅流淌,往右走去,一只金黄色的巨鹿,前蹄登天,腾空而起。
咬一口富县甘甜的苹果,再听一听我对它无限的贪恋,这小城最安静,这小城最温柔,好似五月初刚刚绽放的洁白茉莉。它又像极了我的恋人,像极了我的亲人,在今天这千万城市中,唯一只有它,我愿意为之悲喜,为之流泪。
无论经过多少年,相信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,心里一定都藏着一份没改版的地图,穿过鄜州小城,通往最初的幸福。富县,对你轻轻说一句,在我心头,你从来是最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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